hampi, India, april 09'You are the reason
I give my gratitude to the Divine
the moment I wake up opening my eyes.
To be in your arms,
in your gaze,
in you,
in love.
我們永遠都不會失去我們所愛的人。
也許再也不會見面、也許居住在同一個城市裡卻不相逢、也許咫尺天涯在地球的兩端、也許只能在想念的時候在心裡呼喚著那個名字、那張臉。
也許不再在同一個時空、同一個意識狀態裡。
但是因為愛,我們不會失去對方。
那份知道會始終守護著我們,它是一份信任。
信任這愛讓我們成為同一個存在、同一個願望、將回到同一個家。
昨晚寫稿到一半,寫到陶瓷與地中海地區的歷史,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我們一起去舊金山的時候旅行過的一個地方。
那個片刻又找到了我。
一下子記不起那個倚靠著海灣的小城鎮叫什麼名字,只記得那是我們開車小鎮漫遊的最後一站,過了這裡不久,越過舊金山大橋,再度回到大城市裡的時候,也就是那次旅程的終點了。抵達小鎮時,向晚的天色未暗,我們趁著商店未打烊,一路閒逛到碼頭邊。昨晚,回到我心裡的那個片刻,就是我們手牽著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散著步,經過了一排古舊的兩層樓木製老建築,有的店已經關了,有的店還亮著燈,大部分是賣著藝術品與禮品的店,我們就著櫥窗瀏覽,走走停停,沒有停留很久。
看到些什麼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異常清晰的,是那個人陪伴在身邊的感覺,就這麼一路旅行而又將近終點的悵惘,那個時刻吹彿在臉上的風,空氣裡瀰漫著的懷舊氣味,即將暗去的天空,海灣岸邊隨著起伏的波浪,對岸的燈火燦爛著,甚至打鬧鬥嘴的話語,都成為這一段記憶的肌理,隨著看著它,又呼吸甦醒過來。
我坐在桌前,幾乎要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回憶,害怕它太脆弱,一不小心就失落。
我也想起,那次一起旅行,有時候我們會吵架,可是那些事情如今想來是多麼微不足道,在旅行就要劃上句點前,那一些爭執或堅持,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後來你告訴我,那個小城鎮叫做Salsalito,你的記憶比我更清晰,你記得我們抵達與離開的時刻、停留的地方,甚至記得在哪裡拍了一張照片。
原來你記得這麼清楚。
你跟我說你記得的,那次旅程裡,我最喜歡的地方、我最喜歡的一條街、我們去過的餐廳、我待了好久不想離開的一家店。你都還記得。
那次旅行,不知為何,拍的照片很少,連合照幾乎都沒幾張。
我突然很感動,感謝你記得這些細節,感謝我們陪伴彼此,也謝謝你所記得的、當時被你愛著的我。
昨晚的瑜珈課,是我第一次最接近可以做到「烏鴉式」(Crow),雖然雙腳無法離地很久,但我所感受到的身體,清楚地和之前有著什麼不同了,進入、停留這個姿勢的我,也明顯地不同了。
「烏鴉式」是一個平衡前傾的姿勢,蹲姿以雙手在地支撐,兩個膝蓋頂住腋窩的位置,胸口保持抬起但必須往地面傾斜貼近,雙腳離地縮起,像一隻跳躍上枝椏的鳥兒。以往,這一系列的平衡前傾姿勢對我來說都很困難,除了感覺很挫敗地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外,我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恐懼,因為在師資訓練班的一批同學裡,我是少數一兩個無法達到像是「烏鴉式」、「鳳凰式」或是「全倒立」的人,當然覺得蠻挫折、自責,但另一方面,我也明白練習的本身就是過程,必須不斷不斷地接受身體所呈現的,而且學習放下那個對目標的期待。
這一些,需要耐心與覺知來陪伴。
記得以前我的「半倒立式」也是在一段時間後慢慢發生的,這好像是我的身體所經歷的旅程,它須要先熟悉、信任,經過許多嘗試與練習,僵硬的包覆物,那麻木而固執的,一層層融化剝落,而那柔軟的,重新溫柔包容一切,改變,自然而然的發生。
昨晚我所察覺到的自己,是很專注而平靜地開始進入了姿勢,之前所阻擋在眼前的那個「我想我一定做不到」消失了,在姿勢當中,我一直是和身體連結在一起的,它就發生了。那份恐懼被輕輕地放下來了,所以身體變輕盈了,那份期望被輕輕地放下來了,所以胸口打開了。
我把自己舉了起來,用以往我所認為不可能的姿勢與勇氣,而且抱著一份冒險、就算跌倒也無所謂的心。